康恩贝未获牌照悄然启动直销，背后究竟有何隐情？
康恩贝“越轨”直销
康恩贝直销未有任何公开宣告，已秘密开展起来。此前各种或明或暗的蛛丝马迹，都显示出康恩贝为此已做了充分准备。
无牌先行
没有取得直销资质，却已经从事直销活动——这被看作是直销领域的一种心照不宣的做法。不过，不论怎样，对于浙江康恩贝制药股份有限公司（简称康恩贝）来说，这种情况都绝非值得炫耀的成就。
四月份刚开始，有消息透露康恩贝计划开展直销业务，这个消息得到了多位行业内部人士的证实，他们确认了这一信息的真实性，在与康恩贝方面核实情况时，最近才加入康恩贝集团有限公司（简称康恩贝集团）并且拥有直销行业经验的罗永亮说，公司正在积极准备直销业务，并且已经着手申请直销经营许可证。担任康恩贝公司高级管理职务的董树祥，明确指出自己“并未着手开展直销业务”，不过也坦言，“在相关计划的酝酿阶段”。
然而不同于另外两家医药同行——康美药业和广州药业事先就直销计划公开了公告，康恩贝无论在上市公司通告，还是其他官方途径，都未曾发布过任何涉及“直销”的内容。董树祥也说明，“我们没有公布过任何打算开展直销的消息。”
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上面的人虽然表现得非常谨慎，但无法阻止下面的人在私下渠道上频繁活动，网上搜索就能发现，涉及“康恩贝直销”的信息已经到处都是，这种情况还是在公司没有公开之前不允许对外传播的情况下发生的。
确实，涉及此方面的报道也曾公开发表过，很多源自直销领域的刊物，如今这些内容大多已经被移除了。
那一位业内人士起初不希望发布内容，但后来决定先推送一条简短消息。消息发布当天，他这样表示。然而没过多久，新金融记者尝试访问该消息网址时，发现网页已经消失了。
“先前我们公布相关内容，(康恩贝)这家公开交易的公司立刻很不高兴。”因此，这位行业内的竞争者只好把这条内容“马上给撤了”。
康恩贝对直销行为刻意隐瞒，说明它非常明白其中的风险，例如“否则现在直销领域康恩贝岂不是都违法了”，另外，要是影响到股市，“后果将非常严重”。不过，它一直不公布不公开的做法，确实让不少业内人士感到“奇怪”。
可惜纸包不住火。
据一位自称有康恩贝内部人脉的人士方林（化名）透露，该公司做出这一决定是在去年，打算于六月份正式对外宣布此事
而对外公布，或许只是一个象征性的开始。
事实上，康恩贝直销启动大会已经举办，直销业务也正在开展——上个月公司在杭州举办了直销大会，四月份正式开始，现在系统已经运行，只是尚未公开，杭州总部每天都有会议召开……
上面保持沉默，下面频繁聚会。“从事直销，若不聚会怎行，必须聚会，这是无可奈何的事。表面再隐蔽，真正参与者也无法低调。”有十多年直销行业背景的卫军(化名)说明情况。
对于此类推广集会以及“六月公开宣布”的言论，董树祥都明确表示不是真的。
另有一位康恩贝会员向新金融记者展示了若干会议现场影像资料。影像资料显示，会场内人头攒动，有专家在讲台上阐述内容，背景处高悬着标有“康恩贝新营销公司市场启动及招商大会”字样的长幅，并且部分照片还包含了康恩贝的品牌标识或图形元素。
这类集会根本就是聚集顾客的活动，如今众多新兴的直销企业为了撇清与传销的联系，把这类会议的名称更换成了招商会议，这是营销专家笑非的看法。
康恩贝在已删除的报道里，阐述了其直销首个五年规划，从2013年开始，着手构建基础框架，并着手申请牌照；2015年，成功拿到直销牌照；到了2018年，发展成国内知名度最高的直销线上线下结合平台。
董树祥多次声称并未开始直销业务，然而他提及“若要从事直销必须获得相关执照，通常需要等待一至两年”的观点，恰好印证了2015年的拿牌规划。
相似的说法伴随着康恩贝的企业背景、新的营销奖励制度，经常在康恩贝的顾客中流传，他们试图凭借这种“宏伟蓝图”招揽更多参与者，并将其纳入自己的体系。
此刻加入最为靠前，方林持续对那个伪装成做过直销的新金融记者这样说，现在是加入的恰当时机，4月底之前有免费晋升两级的好处，我们直接连接公司高层，都是内部人脉，熟悉的朋友会互相挂靠。
另外，为了防止名额被别人抢占，他声称说：现在没有靠谱的关系，普通人并不清楚……(网上康恩贝直销招商)有很多假冒的，打着康恩贝旗号做虚假宣传。可以明显看出，在组建直销团队刚开始的时候，那些怀有相同“理想”的成员就已经按捺不住开始争夺人才。
有备而来
据方林透露，康恩贝于上一年决定开展直销业务，在时间并不算太长的这段期间，康恩贝为直销业务做了诸多准备工作。
采访时候，对于康恩贝直销的负责机构，流传着好几种说法，有的说康恩贝集团另外设立了新销售机构，还有的说康恩贝直接组建了专门负责直销的部门。
同时公布的信息包括，董树祥担任新营销(公司)的董事长职务，罗永亮担任总经理职务，并且罗永亮是公司的股东之一。
董树祥去年九月因职务调整卸任康恩贝公司副总裁一职。罗永亮曾是安利公司的核心员工，1998年离开安利，经过多次工作变动，最终在厦门金日制药有限公司出任总经理一职，该公司也被称为厦门金日。
厦门金日于2011年7月拿到直销经营许可，对于其销售体系的构建，很多人认为罗永亮起了关键作用。自从罗永亮去年11月离开厦门金日，各种说法便开始流传。
“他在金日直销立下汗马功劳。”卫军透露。
有业内人士透露，罗永亮之所以离开，是由于企业内部存在某些利益纠葛和矛盾冲突。
依照直销的报酬机制，卫军举一个例子来说明，比如公司当前一年营收5000万，经营者为了激励你提升业绩，给你提成百分之一，即50万，那时经营者认为，你业绩做大了，我收益也多，这样没什么问题；然而两年后，公司一年营收增长到5个亿，业绩提成突然提高到500万，经营者便想，你一个普通员工拿这么多，远超上市公司总裁的薪酬，换个人或许能节省许多开支。
这就不难理解为何罗永亮在加盟康恩贝直销时选择参股。
罗永亮从厦门金和离职后，业内许多人猜测他会去哪家公司，没想到，他春节过后却选择了康恩贝。这让大家感到很意外，同时康恩贝想要做直销的消息也慢慢在业内传开了。
根据先前各种说法，新金融记者经中间人核实后得出的最终版本是，浙江康恩贝集团医疗保健品有限公司（简称康恩贝保健品公司）"另外成立了一家专门从事营销业务的新公司"，由"这家新公司去申请相关牌照"。董树祥也证实了这一点，"倘若真的要实施，那将是集团旗下的一家医疗保健品公司"。直销主管是罗永亮，这个情况非常明显，他本人也没有否认这一点。
康恩贝保健品公司的登记机构是兰溪市工商局，在其官方网站的“公司字号检索”功能里键入“康恩贝”，系统反馈的结果包含浙江康恩贝新营销有限公司。然而，若是在“公司资料检索”模块中再次查找，就找不到这家企业的相关记录。
经“企业资料检索”得知，浙江康恩贝健康科技有限公司与康恩贝保健品公司法定代表人相同，均为董树祥。前者是近期于3月4日成立的。
另外，可能为了防止直销业务给上市公司带来干扰，康恩贝事先已采取预防措施，把康恩贝保健品公司从上市公司框架中分离出去。
一月份中段，原先由康恩贝全资附属企业杭州康恩贝制药有限公司持有的康恩贝保健品公司全部股份，已经出售给康恩贝集团，康恩贝集团现时持有康恩贝股份的比重为33.32%。
企业出售其子公司给集团母公司之后，彼此间便不再存有直接支配或关联性了，这是威诺律师事务所主任杨兆全所阐述的观点。
中投顾问医药行业分析师郭凡礼指出，康恩贝保健品板块在其整体业务中占比约为3，业务营收比重显著下滑，去年同比降幅达20.13，对公司的毛利产生负面影响。保健品市场正在经历调整，加之公司相关产品缺乏市场竞争力，反映出市场对其认可程度有限。
表面上，健康产品销售额出现下滑，于是康恩贝保健品公司被卖给了康恩贝集团，并且完全不提及直销这个业务；在背后，却积极扩充团队，寻找直销人员，频繁召开会议，还悄悄成立了相关机构。明里暗里相互协调，康恩贝对于直销仿佛下定决心要去做。
潜在问题
直销被视为推动保健品销量快速攀升的有效途径，然而当前直销与保健品这两个监管尚不完善的领域发生碰撞，矛盾便随之显现。
近期，核心任务是获取相关执照，这是中间人转述康恩贝成员所讲。
早些时候，直销道道网负责人王利明向新金融记者透露，今年直销领域审批牌照的节奏显著加快了。不过，即便如此，也并非如同发放普通企业注册许可那样迅速，目前申请难度依然很大。王利明对此表示。
通常情况下，商务部发布企业申请直销信息之后，事情就会变得迅速许多，王利明这样表示。
对于康恩贝集团来说，虽然它正在准备相关事宜，并且已经提交了牌照申请，但这仅仅是其整体规划的初步阶段，而且还没有向外界透露这一消息。
但是，许多康恩贝直销联络组已经归纳了相关要素，诸如康恩贝直销规章，康恩贝直销商品说明等。
康恩贝直销产品手册里，列有高山铁皮石斛、人参皂甙RH2、虾青素、红曲、元邦这十种商品的详尽说明。
方林说明，当前是准备工作阶段的产品，未来还有更多要推出。他还强调，(这些产品在市场上)将很快不再供应。
在某个招商群里面，有位会员发布了康恩贝品牌高山铁皮石斛洋参浸膏的售价和积分信息，价格是七千五百元，积分是六千点。积分六千点在康恩贝直销体系内等同于金卡会员资格。该会员还透露，“这个产品要等到下个月才能上市”。
元邦曾是康恩贝重点推广的保健品类，由后来出售的康恩贝保健品公司制造，现在依然能在康恩贝官方网站的商品区域找到。
元邦品牌旗下产品的完整名称为元邦康乐大宝胶囊，然而，在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的官方网站上，并没有找到与此名称相关的任何信息记录。
依据康恩贝官方网店公布的信息，元邦系列的营养品获得许可的编号是卫食健字(2003)第0293号，在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进行检索，确认了该许可编号对应的商品名称为汉威牌康乐大宝胶囊，登记的提交单位是康恩贝保健品企业。
依照相关条例，商品标识的名称有严格限制，任何字符都不可出现偏差，药品监督管理局的职员表示。
对于此问题，浙江省药品监督管理局有关人员回应称，元邦进行过调整的，原本是汉威品牌康乐大宝胶囊，该产品的变更信息是有备案的，相关人员已经查证过。然而，在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的官方网站上，与该批准文号对应的信息区域里，并没有找到任何变更登记的情况。
笑非指出，或许存在一个仿冒的情况，保健品市场相当无序，时常发生仿冒的事件，某个新问世之物会套用一份现成的许可文件，毕竟获得新的许可文件相当困难。
另外，有记者发现，康恩贝官方店铺销售的钙D软胶囊、B族维生素片等贴有康恩贝商标的保健产品，并非由康恩贝制造。
以钙D软胶囊为例，此产品由山东圣海保健品有限公司制造，康恩贝保健品公司参与合作。该保健食品的批准文号属于山东圣海保健品有限公司旗下益普利生牌钙D软胶囊。
如果不是同一家公司，就要看是否获得许可，这位药品监督管理人员说明，如果是协作关系，那就没问题，只要得到授权就行。他还指出，因为现在保健食品的监管措施尚未公布，法律不够健全，存在很多模糊之处，从执法角度考虑，只要没有明令禁止，就等同于可以实施。
郭凡礼持此看法，保健品若非由康恩贝公司制造，便等同于委托代工，公司倾向于采用这种做法，通常是因为费用更少，无需再购置生产设备。
郭还谈到，品牌的目的是增强顾客对商品的信任感，委托生产的商品容易削弱这种信任，原因是公司对其的直接管控和监督力度不足，商品品质容易引发怀疑，进而也可能波及其他商品，导致康恩贝整体品牌信誉受损。
现阶段看来，康恩贝若要达成其直销方面首个五年规划，就必须先处理当前面临的难题。新金融记者 陈一昀